——于是,时间再次回到了龙与虎相交锋的战场同一刻。
在帝国首都鲁普加纳的南门,从星形堡垒的第一个顶点突入的加菲尔,正在与天空的支配者——『云龙』梅佐蕾娅激烈交战。
远处,厚厚的云层被异乎寻常地聚集在空中,这是『云龙』肆虐的证据,还是为了释放其最大威力攻击的准备动作。
无论怎样,骰子已经掷出,为了掷出期望的结果,战斗已经开始。
任命加菲尔为突击队队长,并让他首先按住梅佐蕾娅的头部,是因为『云龙』的机动力和攻击性能将成为帝都攻略战的最大障碍。
逃至高空,并能进行超远距离的呼吸攻击,『龙』之存在让那些除了极少数超常战力之外的所有人无法承受一击。
若是被它不停地攻击而束手无策,那将是『拯救佛拉基亚帝国免于覆灭小队』最糟的战术。——所以,要靠加菲尔把它的目光转移开。
然而,即便压制了梅佐蕾娅,局势也不会变得一帆风顺。
如果应对不当,其他『难缠的敌人』也能一举造成灾难性的损害。
因此——
「哦哦哦啊啊啊!!」
野蛮的怒吼声背后,舞动的双剑却描述出精致的轨迹。他灵活地移动身体,巧妙地调整剑术中的前后姿态,强烈地弹开对手刺来的长矛尖端,让敌人大幅度失去平衡。
就在那一瞬间,翻卷的刀刃准备致命地斩断对方的颈项——
「笨蛋,不许杀人!」
「哇哇哇哇!?」
突然冲出的停止声让他本能地改变了刀刃的轨迹。
原本要斩断敌人颈项的刃,只在左臂上留下了由肩膀至手臂的伤口,被斩击的敌人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随后仅凭右手操控着长矛,准备发起下一轮的攻击。
但是,长矛并没有触及到任何同伴。
「――『白云公』奥兰・佩希特」
「——」
安静而清晰的男声,叫出了那个殭屍的绰号和名字。
瞬间,长着长白胡须的巨大殭屍,本该挥出长矛的动作戛然而止。趁着这个瞬间,三个小小的影子迅速潜入了殭屍的怀抱。
刹那间,殭屍低头时与之目光相接——一双全白的眼眸里浮现出金色的瞳孔,与活人截然不同。
随即——
「奥兰・佩希特!!」
「诶哟哟哟哟」
那个,曾经是活人的存在,为了确认当初仍为活人时的证明,而被名为丝碧卡的星食,其被剥夺了角色并作为殭屍遭受着酷使。
他们以削减街道般的速度擦肩而过,在挥舞着小手的丝碧卡背后,那个角色被吞噬的殭屍――不,应该说加奥兰・佩希特的尸体化为了尘土。
「――――」
只是在散落的瞬间,他将长矛立于地上,留下了向呼喊自己名字的男子致上的一礼。
究竟是消逝的死者,心中如何的情感驱使了这一举动,我们无从得知。
「阿特雷姆・纳维,迪丰・特雷沃拉,盖翁・塔鲁福,莱斯克・布雷因,尼奥尔夫・特拉德,亚伦・斯沃克,贝拉姆・乔伊特 ――」
与呼喊加奥兰名字的同一声音,接连地念出了其他的名字。
其速度感似乎像是随意挑出了一串名字,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每一个都是曾拥有确切、独自一人的人生故事的名字。
为了阻挠前往帝都的『拯救佛拉基亚帝国免于覆灭小队』,一个接一个跳出的殭屍之名――。
皇帝——文森特・佛拉基亚,认出了他们生前与今夕迥异的相貌和存在方式,没有一人出错,指引出『星食』所吞食的道路。
并且令人无比憋屈的是――。
「真是有点帅啊,可恶!」
「那么,贝蒂的昴也不能输呢!」
埃布尔尔堂堂地完成了他的使命,昴的脸上扭曲着笑容,被碧翠丝拉着手。
在死人横行的帝都——不,变成了尸都的鲁普加纳中,碧翠丝以不变的形象和不变的爱引导着昴,美丽的长裙摇曳着。
碧翠丝一边紧紧握着与昴相连的手,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向街道,用她可爱的嘴唇和亲爱的声音对着挡路的亡灵们施咒。
「艾尔・魔枪!!」
随着咏唱,从碧翠丝的掌心生出的紫籁色水晶在空中飞速移动,夺走了死人们的双手双脚和武器,削弱了它们的战斗力。
这是碧翠丝针对殭屍所施展的阴影魔法,但是完全粉碎对方并不符合战略目标。
因此,她故意细微地调整魔力,借助那位美丽伙伴的力量,昴也向前飞奔。然后,他握着与碧翠丝相连的右手的对面——也就是紧握着丝碧卡的左手,用力往上一拉,
「一起去吧!阿特雷姆・纳维,迪丰・特雷沃拉,盖翁・塔鲁福,莱斯克・布雷因,尼奥尔夫・特拉德,亚伦・斯沃克——」
「啊哦!哦!哦哦!啊啊哦!哦啊哦!哦哦哦!」
埃布尔念出的名字,昴准确无误地按照顺序,将每一个怀着敌意向他袭来的亡灵与之前听到的名字相对应,丝丝碧卡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丝丝碧卡理解自己的角色,面对逼近的亡灵,时而轻抚,时而穿透,时而击倒,时而投掷,激发出『星食』的权能。
「最后一个了!贝拉姆・乔伊特!」
「呀啊呀啊呀!」
正面迎来的刺向昴额头的剑击,持此技艺的亡灵——贝拉姆・乔伊特那苍白而满是皱纹的面庞与昴的视线相碰,昴紧咬后槽牙。
剑锋到达额头之际,正是敌人的刃被停住的一刻,因为其右臂从肩膀到腰的部分已经结晶化,无法按照其本人的意愿移动了。
对提供这援护射击的翠丝心怀感激的同时,应昴的指示,丝丝碧卡的手已轻拂到了贝拉姆的胸口。
然后,缓缓地,那满足地扭曲着脸庞的亡灵化作了尘埃。
「呼、哈……」
看到包括贝拉姆在内的周围亡灵被无力化,昴深深地吐了口气。
那场近似桥梁的混战,令他回想起在剑奴孤岛过去激烈的日子。昴喘息着,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着重量,「啊呜?」丝丝碧卡窥视他的背影,并轻抚着,他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在丝碧卡的对面,贝蒂以双手扶腰,瞪着昴说道:
「你太鲁莽冲动了!贝蒂希望看到的是酷炫的英雄事迹,可不想看到你哪怕英勇地死去的模样。」
「我知道。刚才是依靠碧翠斯的协助采取的行动。我确实应该反省。」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好。」
昴诚恳反省的态度,让正在训斥模式中的碧翠丝尖起了嘴唇。
虽然在战场上没法长时间开反省会,但她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并不是说昴没有在认真听。贝蒂的训斥,是应当认真接受的。
刚才,差点被砸破额头死去。再往前迈一步的话,后果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话,就是徒劳之死了。
「开战刚一开始,你就差点莽撞地送命了。要自重啊。」
「你这家伙……」
在被贝蒂责备,丝碧卡安慰之后,昴回头皱着脸看着那毫无同情心的发言。站在那里交叉双手的埃布尔,对昴他们的勇敢战斗没有给予丝毫帮助的样子。
昴反而对这位彻彻底底不管事的皇帝,感到了一丝欣赏。
「虽然之前发生了种种,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你有皇帝的样子。」
「刚处理完一件事。考虑到你身边那两个人的情况,我就不追究你那些放肆的言论了。」
「你啊,最好清楚地记着,从旁观看孩子们战斗的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最糟糕的、双手交叉站在一旁的贵族大人。」
帝国皇帝只是旁观孩子和殭屍的战斗,这种场面就像殭屍大流行后的末世景象,充满了丑陋的娱乐色彩。被人传言成那样,也有一个极限了。
不过,考虑到埃布尔的立场、角色和战斗能力,如果他不贸然站出来反而更让昴他们感激。所以这也是一种两难的局面。
正在这时——
「切,刚进入皇都就处理了那些守卫……但用这种做法,造成了不少麻烦。」
这话是贾马尔一边不悦地向地面吐唾沫一边说的。
面对大量的殭屍,他贡献了初战的胜利,他手握双剑,一边调整自己的眼罩一边环视四周。
「要是把走出来的殭屍统统砍下去,事情就简单多了。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你就是个始终不听人劝的家伙。如果那样做,我就无法用这丝碧卡的力量让殭屍『成佛』了。」
「啊?『成佛』是什么意思?」
「倒了又倒,为了不让这些殭屍再站起来,这是必要的手段!这点我应该已经解释了不知多少次了吧!」
碧翠丝一边用她那小脚狠狠地跺着地板,一边抱怨着,面对她的抗议,贾马尔却是一脸迷惑。看到这样的反应,尽管碧翠丝的脸色越来越红,但不管她解释多少次,那些复杂的逻辑都无法进入固执的贾马尔的脑袋,这让她付出的努力不幸地白费了。
因此——
「贾马尔・奥雷利,你就服从他们吧。我判断这是最好的。」
「陛下既然这么说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咕噜噜噜噜……!」
结果,被埃布尔横插一脚,抢走了好处,贾马尔便轻松应对,可实难过的碧翠丝却咬牙切齿。真是可爱。
在这番对话中略感欣慰的昴,正在抚摸他背的丝碧卡停下了手,好奇地望着他。
「怎么了?」
「啊,没事。丝碧卡你呢,感觉哪里不对劲吗?」
「嗯!啊—嗯!」
被这样询问,丝碧卡做出一副相当认真的表情,像是为了让昴放心似的挺起胸膛,自信地展示着自己的健康状态。昴看着她那样的表现,相信她并没有说谎,确信『星食』并未对丝碧卡造成坏影响,同时对于作战的进展,他紧握着拳头。
当昴侧脸上的抹微笑,埃布尔以他的黑瞳微微眯起,
「很遗憾,但看起来你的判断是准确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感到遗憾,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很清楚了。——敌人的主力军正指向保留了大部分战力的要塞都市。而留在帝都的只有一部分殭屍和不适合战争的兵员。」
「……确实如此。留下的都是做不到团队行动的家伙们。一个个都强得让人厌恶,但对我们来说这正是顺风。」
观察帝都的情况后,埃布尔作出了这样的判断,昴也随之点头。
正如埃布尔所说,作为大军的殭屍主力,正在围攻要塞都市葛克拉。那些留守者关闭了坚固的城市要塞,并成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只要他们越是奋力抵抗,帝都面临的数量劣势等不利条件就越有可能得到缓解。
这场战斗的本质,在于趁要塞都市吸引敌人注意力的同时,对帝都的首脑进行快速打击的闪电战。
只不过,如果说要塞都市的敌人着重于『数量』的话,帝都方面则着重于『质量』。
从覆盖广阔帝都天空的『云龙』——梅佐蕾娅起,留守都市防御的战力无一例外,都是一骑当千、拥有超凡力量的超越者。
正因如此——,
「——通过对每个顶点的同时攻击进行两段式的佯攻。」
在昴说出的话语中,埃布尔和碧翠丝等人都紧张地表情凝固了。
目前,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帝都的西北方——第五顶点附近。据说星形防壁之所以出现了巨大的崩坏,是因为在帝都攻防战中加菲尔所立下的功绩。
加菲尔在短时间内能变得多么可靠是无法预测的,但他所留下的过于显眼的标记,就是昴与碧翠丝、丝碧卡,以及埃布尔和贾马尔这一主仆凹凸搭档进入的地点——尽管从战斗力的意义上看,这个分工似乎不太可靠,但这正是最佳的布置。
除此以外的组合,『拯救佛拉基亚帝国免于覆灭小队』的作战计划肯定会失败。
然而,即使能进入这个阵型,也只不过是刚刚站到起点而已。
「正面的箭矢就是我们,而箭矢要送达的地方,毫无疑问是那座巨大的水晶宫。我们以外的人即使与斯芬克斯抗争,只能逃跑而已,毫无意义。」
经过漫长岁月,在王国和帝国这两个国家大肆作乱的存在——如果让那个『大灾』的主犯斯芬克斯逃脱,下一次将会策划何种灾祸就无法知晓了。
要击败化为殭屍的斯芬克斯,除了丝碧卡的『星食』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
「那么,在更多的麻烦冒出来之前,我们就从这里冲向水晶宫,干掉敌人的老大!随后在阁下的宣言下,夺回帝都!」
「咕噜噜!!」
「理想的是这样,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啊嗯?」「啊嗯嗯?」
贾马尔气势汹汹地提出了冲向被视作敌人本部的水晶宫的想法,而丝碧卡也表示同意。就在这两人的势头被打断,他们转过头望向刚才阻止他们的昴时,
然而,昴只是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直接冲向水晶宫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连城里都不能轻率地接近。」
「你这家伙,难道是怯懦之风吹过……」
「不可能是因为胆怯吧。到底是什么在等着我们?」
「――是诅咒。因为这玩意,一靠近城就会被弄得动弹不得。」
在贾马尔咬牙切齿的时候,昴朝着看过来的碧翠丝回答道。他紧紧地把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是在回忆那种难以避免、难以忍受的痛苦。
只要那个干扰还在,他们就无法接近城堡。――更不用说,在这帝都里,谁都无法正常地活动。
「为啥你没做过的事,能说得这么透彻啊。啊?」
很自然地,不是所有人都能简单地接受昴的解释。
贾马尔是他们中的首席。与爱蜜莉娅或碧翠丝不同,他没有那种对昴不加询问就全然信赖的信任。文森特・佛拉基亚皇帝也是如此。昴与埃布尔之间并不存在像爱蜜莉娅他们那样的信任。正因如此,他——
「看上去,这个行动可能无谋又复杂,但你其中一定有所打算。」
「陛下!?」
「退下吧,贾马尔・奥雷利。我不会第三次再说了。听命于他们——听从这家伙。」
虽然皇帝不是因为信赖昴,而是将昴的行为与真正的目的联系到自己的智谋中去做出判断。
在皇帝重复的命令下,贾马尔睁大了单眼沉默不语,紧接着用双剑的柄击打自己的额头。一击又一击,直到额头渗出血来,
「――我明白了。绝不会让您再说第三次。」
他的迷茫已经消失,深深鞠了一躬回应。
看到贾马尔的回答后,文森特下巴一扬,此时碧翠丝眼中充满怒火,
「自找苦吃真是不智啊!赶快治疗伤口!」
「啊啊!?该死,小不点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誓言的……」
「只剩一只眼睛还闹这种事,血若流到眼睛里怎么办!怎么都是不考虑后果的蠢货,让贝蒂真是头大!」
他们争论着,碧翠丝迅速地为贾马尔的额头上的伤口进行治疗。
在这番交流旁,埃布尔重新审视了昴,「那么」,他说:
「如果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入城堡,那我们是否就静静地等待,让其他人去移动时间、踏出新路呢?不可能吧,不是这样对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的战斗也是有意义的。」
昴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中,将手放在了旁边的丝碧卡的头上。作为战略关键的丝碧卡用「嗯?」的眼神看着他时,昴回以了一个点头。
就这样心无旁骛地冲进水晶宫简直是自杀行为,但是对于那个『诅咒』,昴那边也没有任何应对之策。当前的情况是,没有人能够闯入城堡。
即便如此,如果他们想要与城中的斯芬克斯对峙,那就只有一种做法。
「为了这个目的——」
正当昴说到这里时,突如其来的破坏之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多座建筑倒塌,街道在喷出的烟尘和碎石中重新被塑造。昴他们本能地转向声音来源,争执中的碧翠丝和贾马尔立刻挡在了无法战斗的昴和埃布尔前面,紧盯着喷煙。
警戒中的众人朝向噴烟的彼岸望去,那里显现出的身影是——
「……没错,为大人们效力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贾马尔扭曲脸颊,看着从烟尘里现身的存在,不无苦涩地抱怨道。
对于贾马尔的话,昴他们无法提出异议。不管是大小问题,他体会到的感觉和昴他们每个人体会到的是一样的。
「——哦哦哦哦」
低沉、深邃、阴森的洞穴中似乎有风吹过的声音,在帝都内拖着身体前行的异形。可能它原本具有人类的形态,但是手脚的数量和形状都已经大幅偏离原状,就像是幼儿任意挥动画笔,第一次试图描绘父母时那种无邪气和无秩序的表现。
异常长的、分岔成许多节的右手臂像野兽的尾巴一样挥舞着,而短而肥大的左手臂抓着地面,推动身躯前进。相反,看似瘦弱的脚有着四只,但并不起作用,被手臂拖着,无力地垂着。
这个异形的身体厚度在胸部、腹部、肩部各不相同,而在被认为是头部的部份,却只有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
「——昴。」
「啊,我知道。」
被碧翠丝呼唤出名字,昴点头示意,像是要她不必多说。
异形异相的存在,这并不是昴他们第一次遭遇。那一次,在粉尘爆炸之中他们本以为终于将其击倒——
「——ウオオオオ!!」
在意识到那个事实的瞬间,他们连擦去额头冷汗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堕鬼仿佛破裂的口被大大张开,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而就在昴和埃布尔组面对异形存在的那一刻。
帝都攻防战结束后不久,帝都鲁普加纳再次变成了战场。
围绕着这座帝国的战斗,尽管指挥的手法有所变化,但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就是那座位于帝都最深处、美丽的水晶宫的统治者,争夺压制其首级的决战。
这不仅仅是胜利条件的问题,也关乎战斗的进展方式——也就是说,围绕帝都建成星形的城堡,争夺那五个顶点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因此——
「还没结束呢!还没开始呢!『胜算渺茫的小径泽』从这里才开始呢,鼻血龙!」
在战意和昂扬感中忘却了痛苦,为了回应那不屈的信任,少年全心全意燃烧着自己,挑战神话之战。
「天上的观众们也请看好了。——就让世界见证,最终会选择哪一方。」
如同歌唱般地摆出姿态,如同戏剧一般地绽放笑容,在本色与非本色的界限上起舞,幼小的身影随着雷光膨胀而成的第二个太阳切入,带着不服输的坚持。
「——终于。终于又能再次见到你了。」
声音中满载着隐藏不住的喜悦,穿着和服、长着鹿角的少女带着期盼已久的重逢连雪一同归来,出现在珍重之人的困境之中。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到任何地方去了。好好地和我谈谈吧,巴罗哥哥。」
面带阳光般朗朗的笑容,决心迎接残酷重逢的少女,借助魔法师之手与空中舞动的龙骑士对视。
然后——
「哎呀,真是个性格不好的施术者。——真是没有爱啊。」
身披黑色和服、覆盖黑色兽毛的可憎之兽,在面对比其存在还要忌讳的诅咒时,将那被隐藏的金色双眼睁开。
帝都之战、攻陷五大顶点、为了让星星坠落的战斗,真正的序幕就此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