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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马・伊鲁克斯』


――在帝国这片充满各式亚人的土地上,仍有一类被视为异端的存在。

这便是『虫笼族』,在如此多样化的亚人生态中,他们的存在显得极为异形、独特,充满异端视线的注目便不离其身。

虫笼族在外表上与人类族群无太大区别。他们的肤色多为褐色,有在身体上纹刺纹身的习俗。他们也有『巨眼族』、『魔眼族』等有特定特征的族群,还有『多臂族』、『长足族』等在手脚上有明显特征的族群,但他们与『兽人族』、『半兽族』等其他族群相比,特征不是那么明显。

然而,虫笼族被其他族群以特异的目光看待,是由于其特有的生态方式。虫笼族会在体内与『虫』共生。

如前所述,与其他亚人相比,虫笼族与人类族群外观上的差异较小。如果不加入『虫』,他们也能像人类一样生活。

但他们并不这样做。族群成员会在体内注入『虫』,并继承其特征。这相当于通过后天获得的亚人特性,是一种禁忌的术法,他们将自己的肉体改造成为亚人的身体——这也是其他亚人族群避之唯恐不及的主要原因。

与刃金人和光人相比,他们出生时就拥有金属化部位,并根据成长过程中的需求打造自己所需武器的能力、或通过吞噬敌人灵魂增强额头上燃烧的辉石的光芒。而虫笼族的生态与其他族群完全不同。

由于与其他族群没有交流,虫笼族的生态大多数仍然是个谜。由于错误的知识和偏见的传播,虫笼族常常会对其听到的谣言感到无语。然而,这些谣言的纠正机会很少,误解也很难消除。

常见的误解是,虫笼族注入『虫』的时间以及『虫』的生态和虫笼族之间的接触点——这可以说是涉及其本质的历史。

起初,将『虫』放进身体内是极其危险的。

在佛拉基亚帝国南部,虫笼族居住的村庄最深处有着『虫』的栖息地,洞穴里弥漫着异形生物和毒气,被称为『奈落』。那里栖息的『虫』外形奇特,与一般人所想象的虫子完全不同。

究竟是谁开始考虑将这些正体不明的生物放进自己的体内,没有人知道。

或许是寻求超自然力量的术士或忍者等异常者们,因为平凡的术法无法获得力量,才想出这种外道之法,这是专家们的观点。

总之,对于这些存在来说,虫笼族只是一个副产品。

那些将神秘的『虫』放进身体,希望与后天拥有的力量共生的人,才是虫笼族的祖先。这种疯狂一直传承至今。

话说回来。虫笼族第一次放虫的仪式是在十二岁时举行的。

在这个年龄之前,要锻炼心身成为适合放虫的容器,然后在实际仪式中被认为是『虫』的宿主,并在正确的孵化时间到来时接受它。

之后,被认为是完全掌控共生的『虫』并完全服从的人才能够羽化,被允许作为虫笼族的一份子自居。

仪式在十二岁之后禁止进行、是因为放虫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尝试放虫的人会被虫咬死。虽然最短的挑战年龄是十二岁,但只要容器没有准备好,就可以延长仪式到十五岁。如果在那之前仍未成功,那么这个人就没有资格作为虫笼族的一员,只能被投入『奈落』,成为『虫』们的食物。

重要的放虫仪式的痛苦难以言说。

人体内流动的血液有不同的类型,当试图通过其他人的血液补充不足时,摄入不同种类的血液会危及生命。放虫仪式的痛苦就与此相似。

将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化成毒药,腐蚀内脏、灼烧脑部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苦痛。

摄入『虫』后,宿主会变成一个被测量是否合适的茧子,经过三天三夜,决定将对方变成自己的器官还是将对方融解并吃掉。

当茧子破裂后,如果能够保持人的形态,就算仪式成功,与『虫』的共生也就成立了。

将『虫』摄入身体,从茧子中孵化出来的虫笼族第一次出现了肉体上的变化。

某些人将获得触角和翅膀,眼球将变成复眼,某些人将生长出多只手和脚,手指和身体则会覆盖上甲壳。因此,摄入『虫』的虫笼族被称为虫笼族,因为他们与真实的昆虫相似。

虽然如此,通过后天的方式将自己变得异形的虫笼族也被视为是某些畸形的人所期望成为『虫』的容器,这也是事实。

即使在承受了痛苦之后面临着偏见,虫笼族的存在方式仍然没有改变。

要成为一个被承认的虫笼族,必须摄入一个『虫』。但是,被摄入『虫』的数量越多,作为战士的力量就越大。

因此,一流的虫笼族战士至少摄入了三个『虫』。

然而,随着摄入『虫』的数量增加,在体内共食的危险性也会增加,宿主的生命也会变得更加危险。因此,共生的『虫』数量与战士的质量直接相关。

当时的虫笼族族长是战士中的战士,因为他摄入了八个『虫』,所以他是整个族群的英雄,一个值得敬畏和尊敬的人物。

然而,卡夫马・伊鲁克斯成为了摄入三十二个『虫』的怪物。

这个怪物的出现使英雄的功绩相形见绌,这与虫笼族的规则背道而驰。

出于对器的生命威胁的考虑,本应在十二岁生日之前进行的『虫』仪式被推迟,但卡夫马在出生后几天之内就摄入了第一只虫。

(卡夫马的父亲是当时)族长的哥哥,一个被优秀的男人,但因为被弟弟所超越,所以他的狂热被转向了自己的孩子。

当卡夫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他被告知了关于父亲的事情。实际上,他的父亲被弟弟族长处决了,其真正的原因无从得知。然而,族长叔父很快就将卡夫马隔离开来,并每年进行『虫』仪式。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卡夫马的存在被曝光,他在十二岁时第一次从藏身之地出来——在同伴们都参加『虫』仪式的年纪,卡夫马已经成为了一个与十三只『虫』共生的怪物。

虫笼族中对于这种难以想象的存在,对于卡夫马的待遇意见分歧。

那个感情用事地被处决了、因为咒骂自己的、孩子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卡夫马能够摄入十多只『虫』的原因完全不明 —— 最终,族长叔父宣布将对卡夫马的存在负责,并允许他活下来。

这是毫无疑问的,卡夫马・伊鲁克斯感激他的族长。

他的血亲叔父与他一定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过度责备也不内疚。他的态度表明,他不会特别对待卡夫马,而是作为虫笼族的一员对待,这让卡夫马感激不尽。

即使叔父如何对待他,自己在族人中仍然是异常的事实。

还有一代人不知道『虫』带来的痛苦,他们对卡夫马保持距离;已经羽化的一代人则害怕卡夫马摄入了难以想象的数量的『虫』。

作为被其他种族视为异端的虫笼族,卡夫马处于更为异端的地位。

尽管卡夫马没有任何需要受到责备或迫害的理由,他可以像过去一样与外界保持疏离,无视那些注视他的目光。然而,尽管他在与众不同的环境中成长,卡夫马的本质却高贵纯正。

他不认为族人因为他而感到害怕是一件好事。

虫笼族成员需要通过接受『虫』的仪式才能成为真正的虫笼族一员。但是,卡夫马错过了这个机会,还未发现自己的自我意识就已经错过了这个阶段。为了与族人相互理解,他不断努力,积极地与其他人交流,向叔父和其他族人学习战士的技能和修养,以粘性与各个年龄段的人接触,证明他和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为了成为被虫笼族尊敬的战士,卡夫马挑战了接受新的『虫』的仪式。然而,周围的人都反对他这样做。卡夫马已经吞噬了十三只『虫』,这是虫笼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成就,族人们期望他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但是,如果他在虫的羽化之前失去了生命,这将是不能接受的错误。

卡夫马理解了老人们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他没有等到允许就将『虫』带出来,并立即参加了仪式。这种冒失的行为是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的,但卡夫马后来后悔了。在这次仪式上,他无畏地吞噬了第十四只『虫』,克服了地狱般的三天三夜的苦痛,最终存活了下来。

于是,卡夫马・伊鲁尔库斯终于成为了真正的虫笼族孵化出的一员。

尽管他有着特殊的出生,卡夫马心灵的高贵却在族人中获得了尊敬,成为了虫笼族历史上最强大的存在。

在佛拉基亚帝国,强者才会受到尊敬和荣耀的赏赐。

承载着族人的期望和希望,卡夫马成为了佛拉基亚的『将』,为了展示虫笼族族群的力量而踏上了旅程。

当然,嘴碎的人哪里都有。有些人会听信有关虫笼族的不实传闻,对卡夫马进行恶言相向和骚扰。但这些都是小事。

对于走出外面的世界的卡夫马来说,这只是小事。没错,只是小事而已。

卡夫马・伊鲁克斯是虫笼族历史上所产生的『怪物』。

他拥有高尚的精神和对同胞的团结意识,率先与敌人战斗,保护了族群。

但是,无论卡夫马付出了多少努力,同胞们都将他与自己区分开来。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与『虫』共生的困难,才不能将卡夫马视为同类。

因此,卡夫马・伊鲁克斯离开家乡,寻求希望。

只有在没有同胞和虫笼族的地方,卡夫马才能看到他追求的光明。

本来,每个虫笼族人都应该在成长的过程中迎来孵化和羽化的过程,并在这个过程中认识到自己不是怪物,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现在,卡夫马终于可以迎接这个过程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嗷!!」

金色的猛虎向前冲来,咆哮着,卡夫马咬紧牙关应对。

卡夫马全力迎击自己的对手,加强自己的上半身,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对手自称为加菲尔・汀泽尔。

「为低估我向我道歉吧!」

展开破损的背翼,卡夫马从两只伸出的胳膊中释放出紫色的荆棘。

虽然是卡夫马所吞噬的『虫』中的新人,但是由于使用方便,荆棘被广泛使用。但即使使用这种荆棘制约力,也无法阻止加菲尔的势头。

加菲尔挥舞的爪子像抓取物品一样扫过城墙的地板,割断了荆棘的头部,受伤的『虫』在卡夫马的身体中尖叫,震动着卡夫马的大脑。

荆棘看上去好像无止境地涌出,但它只是卡夫马所吞噬的『虫』的一部分。

当然,如果受伤,就会有相应的反弹作用。卡夫马用精力压抑,表现出不受影响的样子。

「呀!!」

加菲尔不停地跳着,挥下爪子,卡夫马用翅膀加速,滑过城墙,擦过猛虎。

冲击声和轰鸣声在旁边响起,卡夫马震惊地意识到,他刚刚及时回避了危险。

先前的攻防比之前更快、更强,是成长中的力量被唤醒了,还是潜藏的力量被引爆了?这两者都不现实。战场上的战斗力变化几乎全部是力量减退的结果。

当然,应该如此,战斗前整备的完美状态,一旦开始战斗,每秒钟就会失去,余力将枯竭,最佳成果也将无法发挥。

因此,在战斗中,重要的是第一手释放最大的火力和技巧。

当然,卡夫马也不例外,他释放出了最大的火力和战技,向敌人进行攻击。

加菲尔也应该是这样的 —— 因为这样才公平。

即使已经獣化,也不可能在战斗中提高力量和速度。

「而且,你的伤势还很严重吧。」

刚才的攻击,用袭击或使用毒药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管手段好坏,卡夫马并不排斥这种行为。在战斗中,如果注重风度可以决定生死,那就应该选择最适合的方法。当然,如果这种注重可以发挥实力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无论如何,加菲尔的全身伤势都不轻。虽然最重要的是卡夫马所打出的攻击导致的头部外伤,但是里面的『虫』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但是,同样的方法无法奏效。

吞下火之魔石的加菲尔的肉体仍然在燃烧。虽然他的全身都被火焰包裹着,但内部处于难以处理的燃烧状态。

虽然将『虫』吞入宿主也会有危险,但是处于未确定宿主状态的『虫』也非常脆弱,稍微放置在苛刻的环境中就容易死亡。

活在持续燃烧状态的身体中的『虫』,根本不存在。

「想法才是可怕的。」

即使能使用治愈魔法,也无法杀死目的不是伤害的『虫』。但是,如果不消除『虫』,就无法用魔法治愈伤口。这是最好的突破两难的方法,但并不认为这是头脑决定的结果,反而更可能是本能的结果。

如果用头脑思考,就不可能实施吞下魔石并燃烧身体这样的行为。

「——!」

在滑入空无一人的角落的瞬间,卡夫马的双肩上释放出像炮弹一样的红色触角。

扭曲的肩骨上的『虫』角尖穿透了像钢铁般强健的腹肌,将发出苦呼的加菲尔的身体轰然吹飞,从城墙上弹落下来。

这是一次痛打,但卡夫马也没有毫发无伤。

「咕」

他的两根触角从根部折断,使得他的脸颊扭曲在骨骼麻痹的疼痛中。如果胜利是以痛苦为代价的话,他甚至可以跪下来。

但他不能愚蠢到在这里跪下来。

因为——

「噫!呀!嗷呜呜呜!」

加菲尔,他被吹飞了,但在卡夫马的眼前,他爬上了刺入城墙的爪子,高高地跳起来。

他被触角刺穿的腰部喷出红色的蒸汽,伤口以出奇制胜的速度愈合。治愈魔法淡淡的光芒在暴力的磷光中闪耀,使得卡夫马快速呼出了一口气。

「哈」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嘴里涌上了一股笑意,卡夫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然后放下手,松弛地摇了摇头。

「太棒了。」

承认吧。

卡夫马・伊鲁克斯在与加菲尔・汀泽尔的战斗中,充分地享受着。

「哦哦哦!!」

狂吠着的加菲尔挥舞着双臂,化作一片黄金的旋转盘落了下来。卡夫马举起双臂,判断无法阻止旋转盘,前进穿过加菲尔的裆部,转身攻击,侧目看到的是一个空旷的背面。

但是,卡夫马没有回头,放下的翅膀斩击被跳起的石头砸到打落了。卡夫马攻击击中前方,加菲尔伸出前爪接触地面,发动了自己的神力,抵挡了攻击。

而且,打在坚硬的石头上,翅膀发出了声音,然后被打烂了 —— 在那边,加菲尔站在前脚上,向后脚猛地放开。

「——?!」

在彼此背后的情况下,卡夫马受到了强烈的一击。因为他试图保持平衡而产生了问题,身体伸展而没有反弹,他吐着血,身体弹跳着撞向地面,长长的身躯在墙上跳动。

他一次,他两次高高弹起,在他滚动的势头之外,他看到了加菲尔转过头来的脸。

在那个时候——

「第二次——!」

胸部张开和肋骨张开,里面盛放着红色的内脏,发出了冲击波,向着加菲尔直冲而去。这并不是新添加的『虫』,而是三十二个『虫』的共存共生产生的新器官。

多个『虫』的功能结合起来,释放的冲击波以强烈的细微振动吞噬了途中的所有东西并将其粉碎。任何战士都会在接触不到的瞬间变成血雾。

「——咕」

在那个满是鲜血的瞬间,加菲尔的金色毛发沾染上了血红色。这种信念是无法动摇的,因为即使是最强的战士也会变成血雾。正因为如此,卡夫马才会说:

「你这个怪物!」

他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滚动的身体,抬起头。此时,加菲尔受伤的上半身颤抖着,大口张开,直冲过来。那种怪物,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战士的致命一击了。

「…………」

他的巨大拳头击中了卡夫马的面部,而后者则反射性地挥出拳头将对方的下巴撞起。随着拳头猛烈地打击,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在墙上绽放。

这是一场没有人能插手的残酷战斗,是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冲突。

「哈……」

卡夫马喘息着,注入全力。

因为他来自一个特殊的血统,所以成为了一个世代流传的怪物。这是卡夫马被同胞排斥的原因,也是他自己诅咒的命运。

他离开了封闭的家园,踏上了广阔的世界,就是为了寻找证明自己不是怪物的依据。

但现实却并非如此。即使在外面的世界,卡夫马非凡的实力也被视为异端,被作为正规军的许多人畏惧,因为他的力量是超出常规的。很多人都将卡夫马视为异形,与他保持距离。

他认为,在任何地方都是怪物,这是无法逃脱的命运。但是……

「上来吧,卡夫马三将!让我们共同为您的事业尽力!不,不要想得太多,我们和阁下一样都是怪物!」

这名大汉高声大笑,他的话对于卡夫马来说是一种天赐之恩。

卡夫马希望证明自己不是怪物,因此试图顺应同伴。但是,他的愿望无法实现。如果不能得到认同,他还试图到外面去寻找,并再次失败。

但是,如果抬头看看,会怎么样呢?

即使是被称为怪物的卡夫马・伊鲁克斯也无法与挤在一起的怪物相比。

卡夫马并不希望别人认为他是怪物。

他只是不想孤独,也不想无法理解他人。

即使是怪物,世界也不会将卡夫马拋在一旁。

因此——

「……还有与阁下的战斗。」

接连不断地发出的触手攻击,即使被加菲尔浑身承受,也从一侧受伤并强忍着疼痛。超出常人的防御力、生命力,也许还包括加护,都是眼前这个『怪物』的秘密,这正是激励卡夫马的原因。

从右手的刺中释放出来的荆棘缠绕着猛虎的全身,但在肌肤被棘刺撕裂的同时被强行摆脱。壳覆盖的拳头撞在银色加菲尔的护手上,产生强烈的碰撞声并破碎了护手。

左手的虫卵被火焰烧毁,推压的膝盖发出的冲击波也无法追赶恢复速度,最终未能发挥作用。

这速度真是太快了。啊,真是太令人兴奋了。

最终他还是个武人,不管他有多自豪的成为怪物,他的笑容最终还是挂在了脸上。

三十二只『虫』和他一体化的家人一样亲近,狂欢喊叫着,因为他们得到了释放其全部灵魂的机会。

他必须赢得胜利。

为了伟大的事业,为了导航帝国的皇帝大人,为了回报把他带到这个领地的恩人,为了同胞们向上提高虫笼族的地位。

「你在看什么?」

在疼痛和窒息和思维加速正在摧毁他的大脑中,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两个人互相猛烈地瞪着对方,用尽全力把可能将对方击倒的力量打入要害,没有时间做正常的谈话,但他们仍然听得见声音。

眼前的翠绿色眼睛凝视着他,血红的眼神穿透了他的灵魂。

锋利的牙齿发出吸食血肉的声音,粉碎骨头的声音使他的所有感觉都远离了他。

然后,这个怪物在一边吼叫着,利用一切战斗的表演来操纵战争。

「我,就在这里。」

「……」

「只有这一瞬间,没有其他东西能干扰我们。」

转瞬间,世界的颜色远离了他,风声和耳鸣也听不见了,眼前的这个大敌就是卡夫马・伊鲁克斯的整个世界。

他为自己说出了如此无趣的话而感到惭愧。

然后,他马上扔掉了这种惭愧的无趣,点头表示同意。

「啊,只有你和我。」

瞬间,拳头交错,相互的拳头猛烈地撞击在彼此的面部,时间仿佛在加速。

卡夫马的头骨在对手强大的握力下惨叫着,但卡夫马也插入手中的荆棘,将其灌入对手体内。

如果从外面打不破,就从内部入手。

涌动的荆棘在体内肆虐,迫使一场从内部攻破的决斗。然而,加菲尔在荆棘灌入自己体内的同时,举起身体,然后将其猛力砸向城墙。

背部被埋在城墙中,被抬起,再次落下。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不断提起,不断提起,不断提起,然后落下、落下、落下、落下,再将其踩在脚下。

整个身体都陷入城墙中,城墙出现了裂痕,星形的尖端分成两部分。视野变成了鲜红色,血液溢出代替了呼吸。

即便如此,荆棘也没有失去力量,直到卡夫马精疲力竭,『虫』们才停止寻求胜利。

但是,黄金虎张开的嘴无法咬断这些厚厚的荆棘。无论他多么用力地刺入,荆棘的层厚度都很大。无论如何,他也无法逃脱。

荆棘也是有限的,可以吐出的量也有限。

如果现在吐出它,就会放弃可以阻止其他叛军接近这堵城墙的有效方法。但是,这种价值在这场胜利中很重要。

—— 否则,对于名为加菲尔・汀泽尔的怪物,这是有价值的。

啊啊啊啊——!!

卡夫马的喉咙发出雄性的呐喊,无视身体各处骨骼的疼痛。

涌动的荆棘充满了加菲尔的体内,压力无处发泄,只能导致死亡。

无论如何扭动身体,无论如何变成野兽,他都无法逃脱。

集中体内所有『虫』的力量,卡夫马压制了加菲尔,全力争取胜利,然后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是......

金毛大虎的喉咙里被注入荆棘,其体已经膨胀到快要炸裂的边缘。就在其体要爆炸的时候,荆棘的压力突然迅速消失了。

为什么?荆棘竟然在进入其体内后,产生了一个出口。

加菲尔猛然用锐利的爪子撕开了自己的腹部,从那个伤口中荆棘涌出来。

这种残忍又无脑的战术,只是在招引死神前往。一旦荆棘涌入那个伤口,就像不能关闭嘴巴一样,腹部的伤口也会被撕裂。那样一来,身体就会被撕成两半,决斗就结束了。

是的,这种行为太愚蠢了,只会招致死亡。

但是,当卡夫马看到这种行为的瞬间,他脑海中出现的短暂的空白给了即将炸裂的加菲尔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下巴合上了,荆棘被扯断的声音响起,金毛大虎的嘴巴合上了。

失去了荆棘的致命一击,加菲尔打算回击之际,卡夫马的脸被加菲尔的拳头狠狠击中,银色手甲的强硬冲击力直接穿过了他的脸。

跌倒在城墙上,躺在地上的卡夫马的脸被拳头狠狠地打中,决定性的打击给城墙造成了巨大的损害。

随着轰隆声响起,被誉为铁壁的王都鲁普加纳的城墙开始崩溃。

在感受到崩溃的声音和背后的塌方之际,卡夫马看着面前收拳的加菲尔。

慢慢地失去了野兽化的状态,恢复成少年的样子,那个加菲尔自己撕裂开的腹部伤口,正在喷射着血雾的情况下愈合。

看到这个致命伤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消失的景象,他呕吐了出来。

多么愚蠢的景象啊。

「......你这个怪物。」

就在他轻声叹息的瞬间,城墙彻底崩塌了。他跟随着崩塌的城墙和碎石,意识缓缓遥远,逐渐远去,连最后一点搜寻的力气也没有了——

「陛下,非常抱歉……」

他在最后一刻扮演着忠臣的角色,却感到非常可耻。他落下去了。

——自己从出生时起就一直听到的『虫』的声音,似乎变得异常安静。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把抓住失去意識的男子,强行拖着他穿过瓦砾堆逃离崩塌的现场。

他用脚后跟蹭地以减缓动力,回头看到城墙轰然倒塌,强固的要塞被一大洞击穿。

「我打开了突破口啊。」

他想起了爱蜜莉娅开战前的号令,嘴角扭曲,大口裂缝因此疼痛起来,迫使加菲尔发出了「咕」的惨叫声。

他急忙伸手摸着伤口,催动治愈魔法。

「啊,该死,好疼……但是。」

他粗略地治愈了口裂伤口,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激战,以及几乎处于垂死边缘的状况,实话说,让人觉得死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然而,全身众多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微微的隐痛。他甚至认为,即使在野兽化的同时,也保持了一定的冷静,以便继续战斗。这也导致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但是,这只是一个因素吗?

他紧握着张开的手,自言自语道。

他没有实际感觉到。幸运的是,在与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进行战斗之前,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毕竟,除了在水闸都市与『八腕斗神』的库鲁刚进行战斗之外,对于加菲尔来说,所有的战斗都没有得到完全释放。现在,这个枷锁被解除了,他在战斗中重新发掘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感觉非常明显。

他能够比以前更轻松地突破一堵墙。在这场战斗中,他已经获得了确凿的证据。

因此,……

在把卡夫马的身体放在地面上后,加菲尔鼻子哼了一声。

卡夫马的胸部微微起伏,有呼吸,如果想真正获得胜利,就不应该让敌人活着,这点他很清楚。但是,这是战争,为了减少自己手中的死亡人数。

爱蜜莉娅说过,要尽量避免手中的人死亡。

而奥托则让加菲尔拼到站不起来为止。

毫无疑问,爱蜜莉娅是真心实意的,奥托是在为他着想,他想实现他们说的话。

所以在这个场合——

「我赢了。」,加菲尔这样想着,并高举拳头,这是取得胜利的象征。